精神状态?
站在亚空间内,何慎言摇了摇头。
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完全可有可无。
他试着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以好好掌握这种得之不易的,清醒的疯,却没能成功。
此时此刻,他的意识是模糊的。两种截然不同的,对事物的‘反应’正在横冲直撞。很明显,它们最终会彼此融合,但不是现在。
而现在......
他叹了口气,仰起头看了眼,那毫无逻辑可言的厚重幕布此刻挂上了一片猩红的色彩,落在他眼中,无疑更让法师感到烦躁。
他知道这抹红色属于谁。
突兀地,他有了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。让事情更加糟糕的一点是,就在这冲动出现的下一秒,恐虐的笑声便在他耳边回荡了起来。
法师的脸皮抽搐了起来——偏偏是在这种时候......
“是的,好好体会一下这狂怒。”祂狂笑着说。“人之怒,法师,珍贵的愤怒,体会它,然后将它释放出来。”
“闭嘴吧......”何慎言低声说道。“你他妈的臭杂碎......”
“你可以做到这件事。”
恐虐对他的辱骂置若未闻,甚至还鼓励了起来。
“只要你完全抛下这一切,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在束缚你吗?你本可以成为更加出众的样子,你可以手握利刃或战斧,亲自处死那些该死之人,或者恶魔......不要说谎,我知道,你喜欢看见敌人的鲜血,听见他们的哀嚎。”
“我说了让你闭嘴!”何慎言狂怒地叫喊起来。
他抬起手,指向天空。幕布在顷刻间便被从他指尖射出的闪电撕碎了,而恐虐的狂笑声却依旧回荡不休:“你用规则与理智束缚着自己,这不是你应有的样子——!”
血神咆哮起来:“别再掩饰了!”
何慎言一言不发地低下头,颤抖着打开了一扇通往亚空间其他地方的传送门,迅速离开了,再待下去,他怕自己单枪匹马冲进恐虐的荒原。当然,为了发泄一番,他还是将那传送门的指向调了调。
几秒过后,闪电留下的那片狼藉就迅速消弭了,猩红的色彩再度遮蔽了一切,与此同时,一片紫色的云却从这星空的另一端飘荡了过来。
云出现在宇宙里,本是不应存在的事,但这里是亚空间。
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。
甚至包括色孽试图与恐虐搭话。
“啊,那小法师刚走?”云朵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。“我是不是来晚了——噢,你也在啊。”
祂故作惊讶地笑了起来:“早知道我就不来了,看见你这个傻大个可真令人扫兴。”
恐虐冷哼了一声,竟然没有立刻动手,不过,属于他的色彩也已经迅速消失了,最后,祂只留下了一句满怀恶意的话。
“你还是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办吧,你这块发烂的臭肉。你以为你还能将那些灵魂碎片藏多久?”
色孽没有回答,只是暧昧地笑了起来。
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祂慵懒地答道。“让他找到也无妨嘛,只要令他分心就好,我现在可是只想要那个小法师。”
祂再次吃吃地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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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瓦洛上的早晨通常来说是较为寒冷的。
准确地说,科瓦洛巢都的底层在早上与夜晚是比较寒冷的。巢都底层可没有中层与高层的供暖措施,底层人们只能通过有限的手段来取暖。
身为一名巢都底层的居民意味着很多事情,你得应付层出不穷的帮派、变种人的威胁、来自上层的层层剥削。你吃不好,睡不饱,穿不暖,死得早,但你必须结婚生子为帝国做贡献。
而且,在气候愈发恶劣的现在,如果你没有一个居所的话,那么,你就只能对帝皇祈祷了。
大部分情况下,后者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一个工人,托兰,正站在他的家门前大动肝火,他想出去,但他打不开门。
这个本应简单的动作却费了他不少力气,而且还没达到应有的效果——这扇见鬼的门今天像是被冰冻住了似的,就是打不开。
他不知道原因,但他气得够呛。
“看在帝皇的份上啊!”
他用力地用肩膀顶着门,一下又一下,嘴里也嘟囔着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还要上工呢!”
几分钟后,就在他因为愤怒差不多要将自己的门拆了的时候,这扇又破又旧的门总算是被他顶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,与此同时,门后也传来了重物摩擦的声音。
喘着粗气,托兰愤怒地从那打开的缝隙向外窥视,他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家门,但从这个角度,他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暗沉颜色,像是黑色,那颜色令他想起科瓦罗的夜晚。
“什么东西...?”
托兰惊疑不定地缩了回去,甚至直接退到了自己的床边。他的后脚跟碰到了那床铺的木头底部,使它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声,也令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叫。
滑稽的场面无人看见,但托兰的惊疑却正在迅速转变为恼怒。
他为自己展露出的软弱一面而感到耻辱。托兰不知道‘耻辱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怎么写,但他本能地觉得,被一个看不清的黑色影子吓成这幅模样,不是什么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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