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外
夜色黑沉的厉害,逐渐淹没了脚下的路段,遮蔽了眼前的视线。
西厂提督梁予提着手中的灯笼下了岸,看着面前历经了整整三个时辰,终于阻隔好的水流,喜极而泣道:“大人,水力控制住了。”
“真的控制住了,大人,下游的百姓们有救了。”
“太好了,这真的太好了。”
众人欢呼起来,丝毫没有看到那一直站在暗处的人,面色越发冷沉了下来,好像总有一些事情被他所忽略了一般。
“大人——”
“大人不好了!!”
初一骑着烈马急促的赶了回来,口中还在大声的叫喊着:“大人,宫中出事了。”
“初一侍卫?”
“他怎么回来了?”
“他不是去宫中上奏陛下去了吗?怎的一个人都没有带回来?”
众人议论纷纷,不解极了,还未待考虑那么多,就见那岸上一直站着的人,突然就像风一般,强劲的冲了过来,速度快的众人眼前好像刀光一闪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盛稷急忙的走到马前,捏紧了自己的手,着急的看着初一问着。
“是、是宫里,下属方要进宫,就听南归门的一众侍卫们议论,说是陛下带兵包围了芙源殿,不仅锦衣卫的人过去了,就连东厂的人也在,还、还说……”
盛稷厉声大吼道:“还说什么?!”
初一吓得一个激灵,连忙回道:“还、还说建平郡主早就怀有谋逆的心,私挖密道,陛、陛下要杀了建平郡主,以儆效尤。”
“下来!”
“这根本就一派胡言……什、什么?”
初一呆住了,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家大人这句话的意思,就被盛稷伸手强制的给从马上拽了下来,动作更是暴怒十足,毫无轻和二字可言。
“大、大人?!”初一的小心脏吓得不轻,整个人也是屁股着地,一整个摔住了,疼的他呲牙咧嘴。
盛稷也没有时间管那么多,翻身便上了马,扬声命令道:“梁予,这里交由你善后,再出什么差池,本首辅唯你是问。”
“是,下臣领命。”
“驾——”盛稷驾马便转身离开,潇洒利落,毫不迟疑,那暗夜下高坐马背上的身影,清冷沉闷,高大伟岸,好似他将要去的地方,便是光明。
众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,就见他们那不形于色的首辅大人,像似发了狂一般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了。
究竟是什么事,才能让首辅大人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形象,这般焦急的离开了。
再一回想初一大人方才说的话,众人又瞬间顿悟了,原来这古人诚不欺我啊。
当真是,英雄难过美人关。
……
宫内
晚间丑时一刻
芙源殿——烟雨阁
阁楼前,尉迟原看着那灯亮如白皙的二楼小厢房内,心疼的揪了起来,低声问道:“她还是不肯入食,也不肯就寝吗?”
白术同样心疼的红了眼眶,摇了摇头,回道:“郡主不吃不喝,也不肯睡觉,更别说让我等陪着了,奴婢几个想进去劝一劝她都不成。”
“如何劝?”三皇子尉迟鸣就这样毫不顾形象般的坐在了地面上,拿着手中的长剑,低着额头,一下又一下的划着一块小小的木雕,轻嗤:“杀父之仇,如何劝?”
几人的身子立马僵持住了,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,只能这般眼睁睁而又无可奈何的视线看向二楼的厢房。
是啊,杀父之仇,怎么规劝呢?
若是一般的人,直接杀了,替广平王报仇便是。可是现在的人,却是当今的陛下,统治了凤鸢国三十多年的盛安皇帝啊。
别说她杀不得,就连这整个尉迟家的皇族,怕也不会轻易的说出杀了尉迟堂的这句话来。
也不是什么事,什么人,都能换来一命抵一命的说法来的。
就算尉迟家的皇族同意了,那朝堂之上的宗亲大臣,异姓之王,文武百官们同意吗?上千上万的梧州百姓们同意吗?天下千千万万个子民们同意吗?
国,不可一日无君啊,特别是凤鸢国现在内外忧患,多事之秋,不可再多生是非啊。
一旁未说一句话的白芷,此刻擦了擦眼泪,倔强道:“奴婢再去劝劝郡主!”
“不可,”白术出声拦住了她,说道:“郡主现在心情不好,我们进去了,只会碍着她的眼。”
“那谁进去了不会碍着郡主的眼?就让我们这样看着郡主不吃不喝,一坐坐到天亮吗?”
白芷的话音刚落,万公公便迈着步子着急的跑了过来,行礼说道:“殿下,首辅大人来了。”
白术、白芷二人对视一眼,随即急忙的转过身子去。
可以规劝郡主的人来了。
二皇子尉迟原也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,心里微微透着喜悦道:“盛稷来了?”
“盛川渝来了?!”三皇子尉迟鸣忙将手中的木雕收进袖口中,匆忙的站起身来,高兴道:“在哪,在哪呢?快让他进来啊!”
“是是是,奴才这就去请首辅大人进来。”万公公行了一礼,又着急忙慌的退了下去。
尉迟原这时才反应过神来,他不应该这么心喜才对,盛稷这个人城府极深,心思缜密玲珑,他若是对建平说上些什么,他们怕是,再想修复与建平之间的关系,就难了。
“皇兄,盛川渝一定会劝好建平表妹的,对不对?”
他摇了摇头,撰紧了拳头,低声说道:“不知……”
“皇兄怎的不知?”尉迟鸣怪异的瞧了他一眼,随即移开视线去,看向那高高的阁楼盛明处,叹气道:“若是盛川渝都劝不了建平表妹,这天下,又还能有谁劝得了她呢?”
兄弟二人话说之间,就见盛稷风尘仆仆的冒着夜色走了进来。
“微臣,见过二皇子,三皇子,殿下万安。”
“快起来,不必多礼,建平表妹就在阁楼里呢,首辅大人来的正好,替我们劝劝她,让她不要忧虑太多,好好睡上一觉才是。”
盛稷压下心里这一路听过来的所有消息的震惊与烦闷,低下头去,轻声行了一礼,“是,微臣自当竭尽全力。”
劝郡主安睡。
“嗯,快去吧。”
盛稷抬脚上了阁楼,踩在那一块又一块木质的小阶梯上,心里联想颇多,不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,就是怕她心里带着仇恨,日日所受折磨,再就是怕她如今深陷泥潭,处境艰难。
可是想来想去,想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,直到站到这房门前,却一切都化为了虚有,平淡而冷静的不行。
“咚咚——”他曲手敲了敲房门,声音不大,却也能让房内的人听见。
只是房内的人,未做反应。
“咚咚——”他又敲了一声。
“滚!都给本郡主滚!”房内的人出了声,却是那般冷漠而让人心寒的吼叫。
盛稷手指僵了一下,没有再敲,低着长长的眼睫,开了口,“郡主,是微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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