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绍宗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往前走了几步,一直来到大厅外的屋檐之下,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揪心的事情,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,不过准确来说,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。
他的神色愀然、面色凝重,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,进而稍稍抬头,仰望湛蓝如洗的浮碧空,可其眼眸当中,却是没有丝毫的光亮可言。
西门志远在后面望着父亲忧伤的背影,怯生生地缓步迎上前去,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,才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地试探道:“父亲可是有什么顾虑?”
西门绍宗微微低头,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,在长叹一口气的同时,无可奈何地摇头晃脑,然后才转身面朝西门志远,有条不紊地解释道:“传说欧阳世家的那位大少爷自欧阳剑荣去世以后,便一直是足不出户、深居简出,以致这么些年来,都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个亲眼目睹父亲惨遭杀害的幼儿,究竟变成了一副什么模样。有人说他之所以长期闭门不见,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当年欧阳剑荣惨遭杀害的事实,所以不愿面对那残酷的真相。有人说他已经学有所成,成为了一个嫉恶如仇、替天行道的方正术士。也有人说他自甘堕落,这么些年来,一直是浑浑噩噩、萎靡不振,甚至是不学无术、不思进取。此番你前去欧阳世家拉拢他们的势力,本想借着你找到这个命定之人的同时,顺道看看这欧阳子渊究竟是何许人也。可没想到你竟然连他的面都没见着,实在是有些可惜。”
西门志远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,已是了然于心,不过却是沉默不语、一言不发,像是跟西门绍宗一同沉浸在了对欧阳子渊的无限遐想当中,殊不知欧阳子渊正火急火燎地往他们这边赶。
他们日盼夜盼所希望能够见到的欧阳子渊,用不了多久就会露出庐山真面目。
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,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,一时之间,鸦雀无声、万马齐喑,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,甚至静得只能听到两人沉重的喘息声。
原以为现场会一直这样寂静无声、万籁俱寂下去,谁知道到头来还是由西门志远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。
他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,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:“还请父亲不必太过忧心,欧阳子渊既有资格被尉迟族长选为命定之人,那么想来,他也并非有世人所说的那么不堪。想来欧阳子渊在得知异术家的所作所为之后,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我西门世家的约术局麾下,而且欧阳世家那边有欧阳族长亲自叮嘱,出现意外的概率想必也是寥寥无几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西门绍宗将信将疑地点头答应,似乎是有些不太看好这个只存在于他人口中的欧阳子渊。
而就在父子二人相视无言之际,欧阳子渊和***千赶万赶,总算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西门世家的宅邸。
在西门父子见到他之前,还是由西门存周率先通报,这才给了他们一个警醒。
只见西门存周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迎上前来,神色略显慌张地点头哈腰道:“老爷,少爷,外面有两个自称是欧阳世家的人登门拜访,现已在外恭候,说是要将少爷送去的礼物一一退回。”
“什么?!退回?!”西门志远的瞳孔放大到极致,就连眼珠子都猛地向外瞪了瞪,已然是瞠目结舌、大吃一惊,进而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西门存周,只觉得不可思议、难以置信。
西门绍宗一听到这个消息,也是顿时就慌了神。
其眼神当中也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,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,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,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、不复存在了。
父子二人不谋而合地相互对视一眼,随即便是三步并作两步,直奔宅邸外面而去。
当三人来到西门宅邸的大门口时,欧阳子渊已经跟***把各式各样的鲜艳大礼往地上一放,真可谓霸气侧漏、势不可挡。
欧阳子渊甚至还一脚踩在一箱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儿的礼盒上,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。
而当父子二人看见眼前之人竟是欧阳子渊后,也是不由得大惊失色、惊愕不已,脸上的神情可谓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,瞳孔都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,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。
西门志远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,不敢置信地从嘴里幽幽吐出几个字道:“欧阳远?”
西门绍宗心中一震,身子一颤,眉梢一紧,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情况的不妙,进而在心里暗暗想道:“原来上官小姐的这位朋友,其实是欧阳世家的人……”
还没等父子二人弄清楚他们此举何意,欧阳子渊便是率先一步地开门见山、直奔主题道:“西门志远,你代表西门世家送的这些礼物,小爷我代表欧阳世家给你还回来!”
欧阳子渊的辞色锋利、言之凿凿,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,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西门志远的身上,使得他的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颤了一下,顿时觉得脊骨发凉、毛骨悚然、不寒而栗,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,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,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,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,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天而降,坠落在地面上,发出不小的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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