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郊，王棂和莫冥先一步来到一家偏僻的店铺前，铺子名叫文雕馆。
向四周的人打听后，他们便找到这里，听人说这店铺主要经营的是文物雕塑，本该受朝廷的推崇，理应坐落在皇家之畔。
但数十年前因为参与灵碑的制作，被天碑坊打压，流落至城郊，好在行业本身足够高大上，才存活至今。
“二位大人请进，有什么吩咐？”
莫冥着一身紫色官衣，绣有三把刻刀的图案，显得怪异，但店内下人一眼便看出他们身份不凡，入门即称呼为大人。
“哎！您是……”
可还未等王棂他们回应，屋内的掌柜连忙站起身，指着王棂，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王棂皱了皱眉，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，但事情紧急，他直接道明来意，“听说皇宫旁边那座古庙的佛像是你们塑造的？”
“回大人，正是！”掌柜的实际在心里吐槽，这不是明知故问。
“听说你们塑造过程中有个失败的残品？”
这下轮到掌柜的皱眉，怎么底下的人什么都往外说，我文雕馆不要面子的吗？
“这……是有一座，许久没有接触这种活，匠人手生了点，不过大人放心，残品我们没有挪作他用，依旧搁置在后院之中。”
王棂不知道他说这么多想解释什么，直言道：“我们是来取走那个残品的。”
说着，便和莫冥往后院走去，之前的询问算是作足了礼仪，此番举止叫兵贵神速。
“哎，大人等等我！”
掌柜的见二人不等他带领匆匆向后院行去，忙大声招呼着跟上去，行事毛躁得甚至弄翻了柜台上的账本。
“砰！”
而伴随着掌柜声音的是一声巨大的轰响，自后院传来，躁动的气流让门窗不停地颤抖，王棂甚至引动一丝灵力才化解了扑面而来的威势。
“不好！”
王棂突然意识到什么，脚踩踏风步，闪身至后院，却发现此处早已空空如也，只剩下未散的尘埃和遍地的铜石碎片。
他开启天眼，向远处望去，发现视野尽头有一道扭曲的人影，早已面目全非，身上不停有液滴垂落，像是要融化一般。
下一瞬间，他竟彻底融化，化为了一滩浓水，归于尘土，不见踪迹。
王棂被这一景象所震惊，他没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。
难道说蒙山感受到我们的到来，强行挣脱佛像载体想要逃跑，却不知道单靠自己的身体早已无法承载这个邪术？
“上仙，我们来晚了？”莫冥只能看到后院的场面，确定蒙山之前一定躲在佛像残品之中，如今满地零碎粉末，说明蒙山逃了！
王棂摇了摇头，“我看到他了，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融化了，尸骨无存。”
莫冥同样无比惊讶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但他相信这是王棂亲眼所见。
可能是他们对邪术的了解太少，也许这本就是修炼邪术的某种下场。
可王棂的心没有因此放松下来，作为盗走邪术的人，纸张上应该详细记载了有关邪术的一切，蒙山也定然清楚，他不可能连抵抗都不抵抗就选择自取灭亡。
难道这是某种诡异的逃生手段，所谓身躯融化只是掩人耳目？
但不管怎么说，他已消失在世人眼中，已死最好，即便是逃走了，邪术的修炼也必然遭到了影响，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来祸害苍生。
不过蒙山的洞察力竟如此敏锐，第一时间就逃离了文雕馆的后院，这是邪术给他的加成？
王棂不由得转身，将视线落在文雕馆的掌柜身上，狐疑道：“你方才为何叫那么大声？”
虽然王棂找不到掌柜的与蒙山勾结的理由，毕竟蒙山修炼邪术，帮助他于自己有何益处，于文雕馆有何益处？
可是他刚才也没必要那么毛躁，除非心里紧张，不得不让人怀疑……
王棂已经开始头脑风暴。
但掌柜的回答立刻打断了他的思考，“失礼了，方才是见到您我太激动了！”
王棂想起刚进店铺他的反应，此刻一愣，“你认识我？”
掌柜的很激动地点头，“您是王棂上仙！之前宫里打算让我们替你立一座雕像的，头都已经雕好了，却突然叫停止，改成立座碑了。”
王棂满头问号，还有这种事？
“头呢？”
掌柜的有些尴尬，“额……废物利用，现在已经成为佛像的一部分搬进那座古庙了……”
王棂头脑风暴彻底停息，他幽幽地看着身旁毫无存在感的莫冥，“莫上仙？”
莫冥尴尬一笑，“是我提议为您立雕像的，可没过多久，陛下不知为何突然改意，换成立座丰碑了……”
王棂双眼微眯，心中了然，京都百姓脑中随时会浮现的面容，必须得是一国之主。
我的头！
……
京都皇宫，莫冥走进天灵殿，将皇帝的注意力从书籍中吸引出来。
皇帝看着莫冥，眼瞳一缩，皱眉道，“发生了什么，上仙怎么鼻青脸肿的，何人竟有此实力？”
莫冥有苦说不出，还能是谁有这实力？
他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，而是汇报了事情的始末，让皇帝的心神彻底松弛下来，便也忘记在意他为何鼻青脸肿了。
他给出的定论是蒙山已死，至于丢失的几页邪术，翻遍了文雕馆和古庙，搜寻了蒙山的住处，都没有找到，莫冥虽隐隐感到不安，但他给皇帝说的是蒙山死时将其销毁了。
嗯，王棂揍他的时候让他这么说的……
……
京都城外，一群人停在原地，吓得很多普通百姓都不敢进出城门，两座棺材内散发着一股深厚的气息，让人不禁避而远之。
忽地，一道身影从天而降，落在最前方的马背上，声音随之传来，“出发吧！”
见王棂终于到来，身后的小跟班赵坐骑马凑上前去，“王兄，事情结束了？”
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。
王棂点点头，“走吧，被耽误了一点时间，我们得加快速度了。”
赵坐很激动，他终于可以远行了，“王兄，我还有个问题。”
王棂波澜不惊，“问。”
“你刚才落下来，疼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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