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外的雪崩看着声势浩大,实际上并没能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。
反是雪崩后带来的影响,让尉迟鸢措手不及:
北境熊王受惊后,在京中越来越暖和的天气里似乎不甚习惯,从渐渐化去的雪水和污泥中爬出来,便生了一场重病,倒在军中大帐内、高热不退,任是兽医们全都束手无策。
不几日,军营中的士兵们也通通发起了高热,瞧着像是时疫的模样,但军医们熬煮的汤药全都没有多少效果,只能拖着日子,却不能根治。
渐渐军中有过半的士兵都染上了时疫,浑身高热、几近脱水,就连尉迟鸢身边两个打小儿陪着她长大的侍婢也一病不起。
若是再无良药救治,只怕这大半的人都要折在此处。
无奈之下,尉迟鸢咬牙对着京城内升起了白旗:
早就听闻太子有仁心,虽然心中有恨,但尉迟鸢还是不希望自己的一己之私,害了这许多愿意追随她的无辜士兵。
昨日太子急急赶到宁王府原本就是想要同顾辞商议此事,奈何不凑巧撞破了王爷的“好事”。
如此,太子只能留下了名帖,第二日邀顾辞前往东宫一叙。
听完前因后果,顾辞略微一沉吟,心想三位小姐姐中,苏婉同唐怜实际上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成见,而尉迟鸢这边的成见,也多半是因为“白月光”三个字的意难平。
恰巧,苏婉又正好是当今名医,且能以药物入膳,更赚取了高丽国王的心。
“我这儿倒有位名医,大抵可以带着前往一试。”
太子听闻顾辞有办法,当即很是高兴地遣人给顾辞准备了两辆马车和几匹上好的骏马,更将东宫的守卫分拨出来一小队供顾辞调遣。
谢过了太子后,顾辞回府将此事好生与苏婉一说。
苏婉原本不想淌这趟浑水,但想到她此行是代表高丽过往前来锦朝谈减免岁贡一事,若是能够在此事上帮上太子的忙,或许将来能够为高丽和大锦的关系锦上添花。
如此,苏婉带着自己的一点点计较,便跟着顾辞同往。
而被苏婉用一两顿饭就给收买的唐怜,自然是跟着苏婉一道儿上了马车,热热闹闹地跟着顾辞从南城门出去,直接朝着尉迟鸢的大帐走去。
从南城门开启,再到看到顾辞从马车上下来。
连日来被军中琐事和种种不妙的消息熬得有些疲惫的尉迟鸢,脸上还是扬起了些许笑意——顾辞犀利多少还是记挂着她,这一点让她十分欣喜。
然而,这一点欣喜在看见顾辞身后马车上下来的苏婉后,尽数变成了醋意。
紧紧地咬住了后槽牙,尉迟鸢面色不善地看着顾辞:
“到了这等时候,阿辞你竟然还要如此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么?”
顺着尉迟鸢的目光看见了身后的苏婉,顾辞还来不及解释,就被苏婉打断,苏婉对着尉迟鸢轻轻福了一礼,然后笑盈盈地说道:
“这位姐妹你误会了,妾不过是个包治百病、平平无奇的大夫罢了。今次前来,只是为了卖太子殿下的面子,并非是前来炫耀什么。”
见尉迟鸢不信,苏婉还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:
“实不相瞒,妾已有良配,如今已是高丽国王正妃。”
尉迟鸢挑了挑眉,冷笑一声道:
“良配又如何?正妃又如何?就许男人三妻四妾,还容不得女人有两位丈夫的?”
“一看你就是那等惯会耍心机、装可怜的女人,我才不信你的话。”
苏婉:“……”
“这位姐姐你当真是误会了,”唐怜开口帮腔,“阿苏真的不是王爷的‘白月光’……咳,我是说,心上人。”
“那你说,阿辞的心上人是谁?”尉迟鸢逼人的目光带着杀意,到底是从北境战场上爬回来的修罗,一颦一笑全是泛滥的凶神恶煞,“要是编不出来,可就是你!”
唐怜:“……”
“姐妹,你实在不必如此待我们充满敌意,阿辞的心上人,可不就在此地?”
苏婉说着,将站在顾辞身后的李君往前推了推。
尉迟鸢将李君上下一个打量,然后双手一抱,犹豫地开口:
“这姑娘看着也忒……”
李君:“……”
“不对啊!”尉迟鸢一砸拳,“这他妈根本就算不是个姑娘吧!你们逗我玩吗?!这分明是个男人吧!”
眼看着尉迟鸢又要发飙,顾辞连忙上前解释:
“那什么,其实我喜欢男人。”
尉迟鸢看了顾辞半晌:“我不信。”
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苏婉:
“她一看就是那种撒谎成性的小白花,我不信她说的每一个字。”
平白无故被人骂了一通,苏婉也有些恼怒:
“你这是诽谤、是诋毁、是人身攻击!顾辞,你倒是证明给她看啊!”
顾辞:???
不是,这怎么还带证明的?
“……不必了吧?”顾辞看着尉迟鸢,“她所说句句属实。”
“属实你就证明给我看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就是,顾辞我同你讲,如今我贵为高丽中殿,被人平白无故这么污蔑,只是有损我和大王清誉的。如今的高丽西人党虎视眈眈、在外还有不少威胁,你倒是搞快点!我要赶快回去帮着我的王。”
苏婉恨铁不成钢地把顾辞往李君的怀里送了送。
啊这。
顾辞羞红了脸,在三个女人灼灼的目光下,硬着头皮上前去吧唧了李君一口。
原本以为这样便可以过关,然则尉迟鸢却哼笑一声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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