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缓悠扬的华尔兹。
和燕存西跳舞让人感觉很舒服,即便同他对视也不会有丝毫的尴尬。
不过在旁人眼里,这两个人已经是浓情蜜意,暗送秋波。
殊不知,他们两个只是在聊天而已。
“燕大哥,你为什么那么偏爱文竹?”
苏开心心血来潮。
燕京昊说过,你若是想知道,就亲口问燕存西。
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。
燕存西说:“因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孩。”
苏开心倒是来了兴致:“听上去很有趣,说来听听。”
“因为曾经有个五岁的小女孩告诉我,文竹是一种守护神,一种打败病魔的守护神,在我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将我从沼泽的泥泞里面拉了出来,而我每次看到文竹的时候,就仿佛看到了那张笑脸,总是让我充满了希望,这大约就是我偏爱文竹的原因吧。”
苏开心凝视着眼前的燕存西。
燕存西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,眼里有着很浓的回忆,就像是嘴角深深的笑意一样。
然后燕存西低下头来,就看着苏开心。
那双眼睛,温沉如水,却在苏开心的脑海里面拉扯着什么一样。
苏开心想了一会儿,猛然定住了身体。
然后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:“那个小女孩,不会刚好……是我吧……”
燕存西却忽然笑了,声调都似乎没变:“刚好是你。”
苏开心蓦然放开燕存西,往后退了两步,夸张的捂住嘴巴。
这一举动,惹的旁边成双成对跳舞的人群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甚至有人小声说:“燕大少,不是求婚了吧?”
“报纸上不是说,早在七夕江边的时候就求了?”
“说不定又求了一次?”
“没想到燕大少也是这么浪漫的人,真是羡慕……”
苏开心自然没有心思理会旁人在说什么。
此时此刻,她的心情无疑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。
她真的没有想过,原来,她和燕存西早就见过。
难怪,燕存西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。
苏开心是真的忘了,若不是燕存西忽然讲了这样一个故事。
苏开心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重病,在医院住了大半年,那个时候,爸爸曾经送给她一盆文竹,后来她的病好了,苏开心出院的时候,就将那盆文竹送给了医院里一个哭泣的小男孩。
不过是一面之缘,年纪又好,苏开心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会是燕存西?
燕存西看着苏开心的样子,也笑:“你终于想起来了。”
苏开心一圈打在他的肩膀上:“你为什么不早说?”
燕存西没有说话,只是温柔的笑。
苏开心说:“其实我真的记得不太清楚了,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有那些文竹的时候,脑子里面总像有什么东西扫过一样。”
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,你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苏开心笑的倒有些不好意思:“真是抱歉,我将你忘记了。”
燕存西故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苏开心说:“我送你的那盆文竹还在吗?”
“在的,其实你也见过。”
苏开心说:“我见过?难道在文竹苑?”
燕存西点头。
苏开心想想不对:“这么多年,那盆文竹应该长得很大吧,可是在文竹苑我没有看到特别大的文竹。”
“想不想去看一看。”
苏开心四下看了一下:“可以吗?”
于是他们两个人就从宴会场中逃了出去。
喧嚣和热闹被抛在脑后。
走了一段距离,周围渐渐安静。
苏开心今天穿的高跟鞋,但是她平时很少穿,所以并不太喜欢。
通往文竹苑的那栋小楼还有一段距离,而他们走的是近道,是鹅卵石铺陈的小路,两边都是竹林。
苏开心穿着高跟鞋在鹅卵石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,并不太方便。
燕存西停下来:“我背你吧。”
苏开心笑了一下:“不用。”
说着直接将高跟鞋脱了下来,拿在手上晃了晃,月光明媚,她的笑脸像个小女孩一样,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,她咧嘴:“看,这样就好了。”
燕存西笑了笑,也将自己的皮鞋脱了,就放在小径边:“那我陪你。”
光着脚走到鹅卵石小路上,是一种别样的感觉。
有些刺痛,但又异常的舒服,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起来。
燕存西说:“你还记得,当年我没有穿鞋,你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我穿吗?”
苏开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:“我有吗?”
燕存西说:“那天其实我是从病房里偷偷的溜出来的,我也没有穿鞋,一个人坐在长椅上,那天我听到医生对我母亲说的话,说我最多活不过十岁,那时候第一次感受生命的无力和绝望,第一次觉得上帝其实是不公平的,既然我活不过十岁,我甚至不明白那样痛苦的活着,整天与医生医院打交道,还有什么意义。”
苏开心仔细的听着,心里微微一震刺痛。
这种感觉,她是能够感同身受的。
她轻轻的勾住燕存西手臂。
这样的小动作让燕存西的脸上绽出一丝温柔的笑意:“开心,见笑了。”
“哪有,你有什么就说给我听,我愿意听。”
燕存西继续说:“后来我就碰到了你,你手里捧着一颗翠绿的文竹,你说将它送给我,并且还将自己的鞋子脱给我,当时我看到你,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天使,你说你叫苏开心,当时我就在想,你的名字真好听,开心,开开心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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